不需要期待生活会变得多么多么的美好，人总是要活着的，不论如何，人总是要活着的。虽然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要死去的理由。
人总是重复这些无意义的思考。
可是什么才是有意义的？什么样的生活才是有意义的，比起同龄人的嬉笑打闹，或许是经历的太多，或者是看到了太多，他总是格外的安静。
他总是没有什么感情波动的，眼底是亘古不变的平淡。幼儿园时期老师总是说他呆，又好像不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不知道是他对老师花里胡哨又夸张的演技没有任何感觉也不想做出任何反应。
“……”
习惯了。
大人们或哭，或笑，或闹，或是生气他都见过，一开始他是有些害怕和迷茫的，后面慢慢的他发现只要他安静，就不会有什么事情降临到他头上。
成年人总是不能理解低龄人的感受与想法的，或单纯或无逻辑的，无序而又严谨的。人是复杂的，无论是幼体还是成体。
他总是会做梦梦到自己的妹妹，梦到妹妹抓着他的手，眼中有对生的渴望有将死之人的灰暗还有张开嘴巴却无法吐露出声音的哽咽和控制不住的眼泪。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看懂了。他的妹妹在说；……哥哥。
我不想死。
不想死？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手术失败了啊，家里又有钱了，那些本来打算作为妹妹医疗费的卖房前，再还了债后仍有不少的余额，足以支撑这个小家开一家店。
妈妈总是安抚他，说以后还会给他生一个妹妹的。可是后面都不再是她了，他也知道。妈妈日渐虚弱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再生一个了。他不强求。
那么有钱之后他们会做什么呢？也没什么，就是开始卖玩偶了，妹妹生前很喜欢那种毛茸茸的玩偶，准确来说毛茸茸的东西她都很喜欢。
“很好看……”
女孩子总是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但是意外的可爱。可是就算是说这么多，生死对于一个人来说也太过沉重了。
更何况。
他不是一个喜欢怀旧，喜欢缅怀过去的人。他不觉得失去的东西还能再回来，所以每年去祭拜的时候。他都不是很情愿。这也就导致有时候他会挨骂，不过他不在乎。
同时。钟祁航也不喜欢别人来试探他。小到幼儿园时候老师说的什么‘我这里有糖，你过来’的伎俩以及后面爸妈会用的‘只要什么什么我们就什么什么’的语术。
他已经听腻了，不过庄晨阳姑且算是个意外，他总是喜欢一些新奇的东西，比如说不断的试探着钟祁航的底线，不停的挑衅，不停的作死。钟祁航可不会对他有半点钟纵容
他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在他那里肆意的机会。
而庄晨阳？他从小到大都想着要逃离他的父母，因为那两个人实在是太严肃了，每次都是学习，都是学习，学习不好就会克扣再克扣。
“航哥哥，其实那些东西我根本就不想要啦。”
当你看着一件东西太久的时候，你身边的人会以为你想要吗？还是觉得你只是单纯的在发呆？或许你只是第一次见到一件东西，所以对他有了一些好奇，从而多看了几眼罢了。
那么当这件东西被当成惊喜送给你的时候，你会怎么样呢？会有所厌恶吗？因为你根本就不想要它，会感到开心吗？毕竟有总比没有好。会……
“……”
“拿去。”
如果要找一个理由送礼物的话，那么他宁愿不送。不要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手续与过程，他只想要结果。
“谢谢航哥哥！”
没什么好谢的。
如果说在十岁之前钟祁航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呆呆的，只会对妈妈和父亲露出不一样的表情的话。那么在十岁之后，在他妹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之后。他就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
‘如果一些不必要的形式可以化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么。形式一些也没有关系。’
更重要的是，其实当初妹妹对他说的是。
“哥哥……笑一笑给月月看好不好？”
“好。”
他变得爱笑，变得善于交谈也变得不再冷漠，庄晨阳说，你的变化好大。很大吗？他没有去考虑过这一点，没有去想过，也没有去在意过。
只是不论他再怎么笑，那个女孩终究还是看不见了。生活有的时候又怎么不顺你的心意，你有你的看法，他也有他的想法。
后面发生了一些事，父母吵架了，可能还是因为之前吧？当然狗血的什么买通医生安排妹妹死亡是没有发生的，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吧？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生活真的会压弯了两个人的腰吗？这个家庭还是否完整？他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又又会没有家。他只能默默的祈祷着未来。
人总会在某一瞬间就开始相信鬼神的。
也不知道这顿烧烤究竟是怎么了，他没有喝酒，可昨天喝多酒后胃痛的厉害的感觉似乎还在。他看着庄晨阳的弟弟，没有说些什么。
“那两个家伙大概是放弃我了吧，前几年又生了一个。”
他逃离了很久逃到他姑姑家，他真的成功了吗？他的弟弟只有几岁？四岁是吧？这么小的孩子放在亲戚家怎么可能舍得？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看不出来吗？还是故意不想说？
谁知道呢。
钟祁航突然从怀里难得的摸出那张照片，说。
“这是我妹妹。”
“……啊。很可爱！”
照片上的小女孩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给人一种瘦瘦弱弱的感觉，坐在那张病床上，身后的墙面也是白的。拍照人的手法明显并不专业，从画面的处理上就能看的出来是原相机了。
他没有对称赞多说些什么，只是满意的点点头，他只是给大家看了一眼，然后又收起来。没有过多的行为，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也不想去解释。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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